周日,学校为了让我们放松放松,组织了一次出游。天气好的不行,万里无云。十二点左右都已经在校门口集合,陈恋往我头上盖顶鸭舌帽,「待会儿中午太阳辣得很,得带上装备。」我道了句谢,突然不想去了,毕竟我最怕热到达目的地时,车上的人蔫了一半。我有气无力地下了车,视线往前方一扫,顿住,视野里是一片眼熟的蓝白校服:「还有别的人?」陈恋跟着看过去,震惊:「我擦,是立汇!」我拉了拉帽檐,没说话。陈恋显然没我淡定,叽...
周日,学校为了让我们放松放松,组织了一次出游。
天气好的不行,万里无云。
十二点左右都已经在校门口集合,陈恋往我头上盖顶鸭舌帽,「待会儿中午太阳辣得很,得带上装备。」
我道了句谢,突然不想去了,毕竟我最怕热
到达目的地时,车上的人蔫了一半。
我有气无力地下了车,视线往前方一扫,顿住,视野里是一片眼熟的蓝白校服:「还有别的人?」
陈恋跟着看过去,震惊:「我擦,是立汇!」
我拉了拉帽檐,没说话。
陈恋显然没我淡定,叽里呱啦一连串:「真有缘分,他们学校也在?妈的,听说立汇帅哥美女可多了,你说这优秀学校不仅成绩优秀,人也几乎俊男靓女哈,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我点点头敷衍附和。
路边摆着几个小摊子,无疑都在卖冷饮冰棍之类的,我拉着陈恋过去挑了半天,刚付完钱,侧头注意到斜前方好几个立汇学生围在一起。
中间一个女生背对着我们轻轻惊呼出声:「谢行知,扯到我头发啦!」
随之传来的是一道懒散好听的声音:「抱歉啊,马上了。」
熟悉的欠味。
陈恋刚从老板那儿接过的冰淇淋险些掉地上,「什么?立汇的谢行知…?」
她举着冰激凌就要往那边走,我只得跟过去。
离近后一眼就瞥到蹲石头上的人正垂头专心把面前女生缠在头发上的口香糖给一点点剥下来。
他腕骨处戴着一根红绳,红艳干净,衬得皮肤很白。
陈恋激动到不停摇晃我的手,「妈呀,他是我男神。」
我:「………」
我无语凝噎的扒拉开她的手,「他是明星?」
「你不知道他多出名。」陈恋重重强调,思索两秒,手肘撞我:「立汇谢行知和南台神话徐舟灵,这话没听过吗?」
听到我名字那瞬间,我差点没站稳:「神话是什么鬼,谁编的??」
陈恋悠然自得地吃着冰激凌,嘿嘿笑:「你听着不觉得很酷吗?是根据事实创出来的啦,前段时间我还在一个帖子里看他们盖楼打赌说,六月份高考,状元会被你俩谁拿下。」
……
那他们还挺无聊的。
我面无表情地喝完最后一口矿泉水,没接话。
太阳越来越大,大部分人都去阴凉处坐下歇息了,陈恋也跟过去,回头喊我声:「走啊。」
「等我扔个瓶子。」我四处转了一圈,总算看到个垃圾桶。
就在前面一个路段,我顶着太阳过去,隔两步左右丢时,准度出现失误,砰一声掉垃圾桶旁边。
下一秒,就有人弯身捡起,「同学,这一带不兴乱丢垃圾啊。」
我压着被晒出来的烦躁,呵一声:「总比把口香糖弄人家头上好。」
每次遇到这人都得被他呛一句,我再不反击我迟早憋死。
话音落,谢行知准备丢的动作一停,回头看我。
他也戴着顶鸭舌帽,帽檐遮住了阳光,阴影下的眉眼好看得耀眼。
长得是真帅,余晟站他旁边大概都只能当背景板。
整个人看着不太正经,那张脸却透着几分冷感。
人显然被我的话给气笑了,他单手叉腰,扬下巴:「谁跟你说是我弄的?」
我底气微微不足:「我看到你刚刚还在帮人家弄下来。」
「你也知道是我在帮她。」他手一扬将瓶子轻松丢进垃圾桶,继续说:「那口香糖不知道哪个没素质吐的,周围没人愿意去碰,就我忍着恶心给她弄下来。你说说,遇到我这种人是不是得双手合十说老天开眼了?」
「………」
我哑然,一是因为冤枉了他而觉得尴尬,二是尴尬完刚准备道歉就被他紧接着的一段厚颜无耻的话弄得沉默。
我转身,采取离开策略。
谢行知在后面连喊两声喂,我装没听到,他就转身去找水洗手了。
但生活远不止眼前的狗血。
有立汇的老师主动组织小型游戏,邀请了两学校的学生参与,我们校的积极性都很低,因为立汇连玩游戏也特么这么卷,通过解题拿奖励。
立汇那边主动报名了四五个,我们这边没人动,最后只得老师来点名。
以抽纸条两个为一组,可能会不同学校两个人的混成一组,组好队就开始解题,最先解完的一组获得奖励。
我拿着纸条,看着对面的谢行知时,有些生无可恋。
「你靠谱么?」上台后,我问。
他缓缓侧额看我,应该是不敢相信我会问出这种问题,一字一句:「我年级第一就没掉过,你觉得呢?」
……
也有学生对我两为一组表示强烈不满。
「徐舟灵和谢行知一组其他人哪还有活路啊。」
老师说:「纸条是你们自己抽的,没有刻意安排,所以不存在不公平现象,就当一个挑战不好吗?」
大伙只得安静下来。
解题期间我注意力很集中,偶尔和谢行知出现不同解题思路,也会商量一下。我俩的距离不自觉拉近,我太专注,所以没注意到不远处紧紧盯着我们的余晟。
第一关自然轻轻松松拿了第一,大概周围人瞅出点意思了,后面主动报名的人越来越多。
谢行知还挺让我意外的,他脑子转得很快,也能明白我的解题思路,这人在学习方面可以称得上天才。
「原来你就是徐舟灵。」下场后,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说。
我回头:「久仰我大名?」
「……」他不带感情地呵笑一声,「我老师常拿来打击我叫我别骄傲的模范。」
……好巧,我也是。
说话间,余晟走了过来,我正打算绕开,他叫住我:「你们才刚认识,就有这么多话说了吗?」
我直接懒得和他废话。
身后,不明所以的谢行知停下脚步,疑惑式嗯一声:「不可以吗,我俩能聊的还有很多,但这些话题你听得懂么。」
「怎么听不懂?」余晟反问。
谢行知思索两秒,随口说了道公式。
余晟被噎住。
「这都不会?」谢行知努努嘴,又问了个更简单的。
余晟的脸色难看下来。
谢行知摇头啧两声,没再说话,但这恰恰是最大的侮辱。
他个子高过余晟,轻松侧身绕到我身旁,压低声音,语重心长:「你这追求者,不行。」
有种大佬对弱鸡的嫌弃感。
我突然很想笑。
想到余晟之前还信誓旦旦要和我考同一所学校的话。
就凭刚才谢行知问的两道基础题来看,他能考上二本都算不错。
我正面无表情地想着,眼前忽然横过一只手,握着一个冰淇淋:
「他们还挺贴心的,奖励是草莓味的冰淇淋,诺?」
……这人怎么老能打破我的气氛。
8.
出游结束后,进入紧张的复习阶段。
时间从来不等人,一眨眼就从指缝间溜走,徐云月已经顺利出院并找了一份工作,她开始变得忙碌,闲下来就会让我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她这一生都在扶着我往上走,父母早逝那年,她强忍下悲痛,放弃念书,把我拉扯到这么大。
她总为我操心,但她操心的每一件事我都能做到最好。
周六,她收出了一些垃圾让我拿去扔了,我家隔壁,就是余晟家,所以我一出门,就听到沈听萱迷糊的声音。
月光下,她靠着墙,微闭着眼,余晟的手就撑在她脸侧。
他正慢慢俯身,动作忽然一顿,侧头注意到我。
秒变的神色,飞速收回的手,我毫无波澜,提着垃圾袋继续走。
「你别误会。」他说。
他沉默好一会儿:「阿灵,奖学金的事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我在好奇他怎么做到上一秒要亲沈听萱,下一秒就跟我道歉煽情的,对不起顶个屁用啊。
我抬眼注视他,片刻道:「你的道歉,我不稀罕。它已经变成过去,我没有任何影响。」
「而你。」我侧过身,语气平淡:「顶着年级前五百名都进不去的成绩准备接待你的废物人生吧。」
我和他从来就不同路,只是我发现得晚而已。
我曾以为我会和他一起走到目的地,现在来看,那条路,只有我徐舟灵能走。
回家后,徐云月轻声抱怨:「怎么去这么久?」
「散散步,绕了条远路。」我说。
曾有朋友说我很擅长隐藏情绪,现在看来,还真是。
毕竟,如果要我为了一个烂人而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话,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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